鹿吱吱

惟愿无事常相见

【Evak】D2期刊情感专栏【2/2】【完结】

中篇完结。字数比较多……

**

【but】

Isak会在半夜的时候突然醒来,试图抓住身边能给他温暖的一切:被子,毛毯,Even。是小孩子的那种半抓半抱,一旦抓不到就会发出小声的呜呜声。Even第一次发现的时候觉得整个心都软的塌了一小块儿,之后的大部分夜晚,他都悄悄地把Isak圈在怀里,再暗笑地看着小朋友在他的领地里小幅度地拱来扭去,找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把头蹭进Even的颈窝里缓缓睡去。

 

有时候Even觉得他养了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洗澡的时候朝他撩水,有时候会跟他拌嘴,吃饭吃到一半突然抬起一只眼睛偷看他,遇到不想聊的话题赶紧装睡(“宝贝,刚刚脱你衣服的时候我就想问了……这条内裤是不是我的?”“……Evi我好累哦……Zzzz”)。而我,Even想,我就像个病态的爱宠人士,只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他,眼睛和手都黏在他的身上,明明是一模一样的睡姿就是能拍一百张照片留作纪念,一分一秒都不能离开我的小宠物。

 

“想什么呢?”小朋友歪着头看他——他已经快22岁了,但Even老觉得他才两岁——咽下一勺他做的炒蛋。

Even凑过去,吻了吻他的额头,又刮了刮他的鼻头:“想着这个小吃货太撩人。”

然后飘飘然离去,留下Isak脸红成一个小番茄,刚好配炒蛋。

 

他对求婚一事蓄谋已久,梦话都在对着Isak讲求婚誓词。梦里,Isak把他拒绝了几百次,每次的理由都不太一样,有一次是觉得Even的帽衫有块污渍,有一次是嫌弃Even刘海掉下来了几根。大多数时候是觉得Even太浮夸,誓词没有文采,求婚地点太老套,膝盖弯的不够直……

 

他从没梦见过Isak答应他。只有那么一次,他在半醒不醒的时候,靠逐渐清醒的意识扭转梦的走向,想象Isak说了“Yes”,而他们从此happily live together。彻底醒来后,看着怀里还在睡梦中一无所知的Isak轻轻咂嘴,Even想着,或许有那么一天,我能配上他的。

 

 

 

——但不是今天。Even想,不该是今天。

 

他为什么要求婚?他为什么要掺和Isak完满而光明的人生?没有精神病人他的人生会变得更美好。现在,他不单只要照顾一个精神病人,还要嫁给一个精神病人了!他要有个精神病丈夫,被人指指点点,永远不能放纵的抽烟喝酒,在浴缸里第一次和第一百次地把他的丈夫从水中捞起,从月色中捞起,从另一个世界捞起,哈!这精彩的人生,他们因为洗手间结缘,今后的重逢竟也要一次次相聚洗手间了!

 

Even想着,Isak究竟为什么要答应他?像那些梦里回应他不好么?不,这是他的错。他在求婚前选了自己新买的最好的一件衬衫,用发胶把额发固定了三遍,把誓词里干枯浮夸的字段大笔删除,挑选了水族馆作为求婚地点,练了两个月的腿部力量试图让膝盖跪的笔直,他就是那个罪人,堵死了Isak说“不”的每个可能。不,他不是罪人,Isak依然可以说“不”,拒绝他就像拒绝一颗烂掉的车厘子,是这个世界上最简单的事。不,他就是罪人,他拖了五年才求婚,他本可以在Isak高中毕业的时候就求婚,反正他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把婚礼的背景音乐想好了三首。而那时候Isak就可以轻易地说他还小还没准备好而拒绝他,然后让自己快快乐乐的过活而不是跟他捆绑了这么久。不,他不是罪人。不,他是罪人。我有罪,我有罪,我有罪,我有罪,我有——

 

 

“你有我。”他的未婚夫的拥抱一如既往地恰当好处,一如既往地温暖,一如既往地令人放松,一如既往地让他泥足深陷。门打开的时候Even想象了他千百种的反应,从勃然大怒到放声大哭,其中有那么几种反应让他想再把门关上——然而Isak从不令他感到无趣:他上上下下的拼命打量着他,在没有找到任何自残的伤口后,如释重负地抱紧了他。

                  

“你不该答应我的求婚的。”Even在他耳边哽咽着,“你值得更好的。”

Isak的嗓音同样颤抖,但语调却坚定的要命。“你明知道你向我求婚是发生在我身上第二好的事,Evi。”

 

Even假装自己没有为这句话感到战栗,但他放任自己陷在这个拥抱里了那么好一会儿。Isak的身体很热,但脸却很冷,Even猜他是跑了很久过来的。他又开口了,带着哭腔,每个字都像热咖啡轻轻浸润Even的心脏:“你求婚的时候说,你想要参与我未来的每一分钟。Even Bech Naesheim,我告诉你,你说的每个字我都记得牢牢的,你说好了要参与我全部的未来的,说话不算话的人是小狗。”

 

他还能说什么呢?Isak把他从暗夜中寻回,从浴缸中寻回,从悲剧电影填充的悲剧人生中寻回。他做了什么样的好事让上帝怜悯他,或许Isak就是上帝本人,化作纯白的少年降临他一无所有的人生? Isak还在小声呢喃“除了你谁也不行,除了你我谁都不要,你敢放弃我,你敢不要我” ,而Even能做的只是重重的把恋人揉进怀里,一遍遍重复着苍白的保证:“我不会的。我不会的,宝贝,我不会的。”Isak专注地擦着Even的泪痕——这徒劳无用,他自己的脸在一小会儿之后就会蹭上来,把自己的眼泪抹上他的脸;另一方面,这很有用,Even觉得心上系住红色气球,重石粉碎,眼泪交融,他仍旧恐慌,他仍在被他的梦魇追逐着,碾压着,他仍要与深渊作伴,偕恶龙同行,但无论如何,他不再是孑然一身了。大千世界,斗转星河,他们只是尘世间一对普通恋人。一个男孩爱着另一个男孩,这件事每天都在发生。

 

 

 

总有一天我能配得上他的。Even想着。

 

 

****

D2期刊情感专栏恋人互问专区,来自蓝色枕头先生的留言:那么发生在你身上,排名第一好的事又是什么呢?

来自灰色枕头先生的回复:有个特别hot的傻瓜,为了跟我搭讪抽光了洗手间里所有的纸=P

****                                                                                                                                                             

 

【now】

“我是——我是女的?”

“嗯哼。”

“我是——唔——很出名的?”

“差不多。”

“那我是——啊我知道啦,我是唱歌超级棒的!”

“差不多对路了兄弟。”

 

Isak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表情,大笑着说道:“哈哈,我是Gabrielle!”

 

这是他开始着手准备婚礼的第三周,虽然他和Even一致决定只请最亲近的亲朋好友,但婚礼的复杂程度还是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幸而在大部分问题上他们飞快地达成了一致——教堂选在开音乐会的那一个(Isak的妈妈知道后激动地给他发了一整篇《创世纪》),餐饮只有小汉堡(丽笙酒店漂亮的丹麦籍大堂经理保证会亲自送到婚礼现场),而且他们几乎没琢磨着装的事——除了Even这次特地在工作室为他设计了一条漂亮的红披肩(而不再用他的红色外套凑合了事)。

 

而在另一些小事上,他们产生了一点小分歧。比如,Even希望请Mikael做伴郎,而Isak,出于他绝对不会承认的(对Even上一个男人的)莫须有的吃醋,嘟嘟囔囔了好几天。最后,Even不得不哑然失笑地把Mikael和Isak约在了一个以美女云集著称的酒吧里。在被Mikael的直男气息喷出50米远后,Isak终于勉勉强强地接受了他的伴郎身份。

                                                                                                                                    

(“如果换做Eskild呢?”有天晚上Even突然问到,然后Isak做了一晚上Even在婚礼上被抢走的噩梦,第二天一早就愤怒地打电话给Eskild大吼:“你没机会的!”

 

Eskild:?????)

 

再比如,这个傻缺的单身派对。

 

Isak对于这种结婚前一天必须要进行“最后的单身汉派对”的传统嗤之以鼻。首先,跟他一起厮混的这三个家伙根本就不是什么单身汉:Jonas跟他的女友大学的时候就在一起了,Isak必须承认他俩的甜蜜程度仅次于他和Even;Mahdi最近在跟一名餐厅的老顾客两情相悦;而Magnus和Villde在春天的时候终于同居了,他俩养了五只猫,看在上帝的份上。

                                                                                                                             

其次,他就是不愿意跟Even分开。Isak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五年了,他依然(悲哀地)为Even神魂颠倒,只要Even一开口,他的心中就跃起一只小海豚。意识到过了今晚这个人就会和自己有法定的约束关系这件事让Isak浑身战栗,也让他真的很想立刻冲回他们的家,他们的床,他的怀里。

 

“下一个下一个!”他们在玩着幼稚的猜词游戏——一个人把一张字条贴在额头上,通过问其他人是或否的问题来猜自己额头上的人是谁。到现在为止,他们已经猜了特.朗.普,普.京,美.国队长,Magnus家的猫大五郎以及其他风马牛不相及的人——你真的不能指望四个喝醉了的大学男生能有什么新玩法,Isak撇了撇嘴。但同时,他又不得不承认,他很享受和老友喝着啤酒唱着歌的感觉:6月的酒吧放着“Betterman”,像是回到了无忧无虑的高中时代。 Isak对过去并不非常留恋;毕竟,过去的老友和过去的爱人像溪水般在他的生命中流淌,一路相伴直至今日。

 

“又到你了,小新郎!” Magnus在字条里挑挑拣拣,然后“啪”的一声贴在他的头上。Isak感觉自己都要被拍的脑震荡了;他翻了Magnus一个白眼,晃了晃脑袋,才开始提问:

“我是——我是男的?”

“哪能不是?”

“我是帅哥?”

“那还用说。”

“唔我是——我很有名么?”

Mahdi 沉思了一下。“我不能这么说。”

Isak又翻了个白眼。“这不是个答案,Mahdi,你只能回答是或者不是。所以我不是个名人?”

Jonas体贴地接过了话头。“不是。”

 

不是名人。Isak想了想,难道是他们高中的老师同学?

“我胖不胖?”

“胖子哪有帅哥?”                                                                                    

“那……我的头发是不是黑色的?”

“不是。”                                                                                                         

“哦……那我……我高么?”

“天啊,你可高了!” Magnus突然笑翻在地。这小子在18岁之后突然像萝卜一样疯长,比他们所有人都高了,现在一提这个话题就嘚瑟。

 

Isak刚想熟练地怼他一下,门口忽然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Even嘴角勾着浅笑探出头来,朝他眨了眨眼。他穿着牛仔衣,双手插着兜,脖子上围着Isak送的浅色方巾。下一秒,Isak又变成了那个17岁的男孩儿,笨嘴拙舌地红着脸,还有点不敢看他的未婚夫。

 

****

D2期刊情感专栏今日小知识:虽然在一些西方国家的风俗中,丈夫在结婚前不能见妻子。但是如果同性婚姻的话就完全没有问题哦!所以,思念你的另一半的话,请毫不犹豫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吧(*´∀`)~

****


                                                                                                                                                                

 

“继续猜呀!” Mahdi喝的太多,估计是没看清门口的Even,“不要耍赖!”

“我是……”Isak直勾勾地盯着门口,Even的笑声像是能越过半个舞池滑到他的耳边。“我是成熟的。”

“当然。”

“我是迷人的。”

“每个人都那么说。”

“我是充满艺术气息的。”             

“哈哈是的,这个还是你跟我们说的呢。”

“我是温柔的。”

“我是体贴的。”

“我是令人魂不守舍的。”

“我……”Isak傻笑着望着门口的方向,第一百次对着同一个人坠入爱河。

“我是又高又帅又超棒的爱人!我是要娶全宇宙最大的大帅哥Isak的家伙!”

Jonas已经开始扶额了,而Magnus看起来要大笑但却突然打了个酒嗝。

 

“我是——”Isak额头上的人慢慢走过来,环过他的颈部轻吻着他的头发,他迷迷糊糊地把手搭在Even肩膀上,被他环住腰抱起来的时候他听到Even真挚温暖的嗓音,他在对着他的朋友们衷心地说着:

 

“我是幸运的。”

 

【I'm】

Isak由黑暗中醒来,天花板上的繁星在幽幽发亮。在某次小木屋过夜之后,他俩都爱上了点点星辰轻垂雪的夜空。星光投影仪是某一年Even送给Isak的情人节礼物,烫金的贺卡贴在包装纸上,上面只有一句话:今晚的星空真美啊=)

 

Isak总是在Even不在这张床上的时候打开这个投影仪。他现在已经可以坦然自若地承认他对Even的迷恋;在那些不得不一个人度过的夜晚,Even在父母家,在通宵补作业而他不愿吵到Isak,或者更糟,在模糊的未知中疾走,留下Isak一个人。他通常会选择这些时刻打开投影仪,让那些星光轻轻投射在冰冷的天花板上,想象着Even和他看星空的心情,买下投影仪的心情,写下贺卡的心情。因为陪我看星星的人是你,和你在一起我就开心,忍不住的雀跃,忍不住要称赞星空。星空多美啊Evi,Isak想着,而你就要回到我身边了。

                                                                                                                    

凌晨4点半,也许是个看真实的星夜的好时间,但Isak还是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失眠了。几个小时前,酒精熏脑的Isak被Even吻着迷迷糊糊的,就快要在熟悉的自留地里睡着的时候,Even突然告诉他他要去“为明天的婚礼做些准备”就溜下了床。然后,不出所料的,失去熟悉抱枕和暖宝宝的Isak伴着对第二天的巨大期待恐惧紧张疯狂的心情,睡不着了。

 

“真没出息。”Isak小声对自己说,然后又傻笑了起来。他的金发猫王显然比自己更没出息:共同生活的这五年,Isak已经掌握了Even的一些小小的习惯,比如站起来之前会撑一下大腿,喜欢像转笔一样转小型食物,以及——在特别期待某件事的时候,会像个永动机一样做准备。

 

5月到现在,Even已经把婚礼的每一个边边角角——从高脚杯的制式到Isak头上花环的花朵数目——都仔仔细细地准备了一遍。在Isak不那么忙着盯着他的未婚夫忙碌的身影犯花痴的时候,他有时候会想——莫非他要嫁给一个控制狂?当然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紧接着他就会甜蜜的,甜蜜的意识到:这不过是因为Even如此期待给他一个完美的,“隆重的”婚礼。Even无法掌控这个世界,他甚至无法掌控自己的情绪;但就是这样的Even,也想要给恋人一个处处充满了温暖和爱,一个能让Isak笑的开心的婚礼。

 

Isak陡然担心了起来:这么频繁的准备工序不会突然又让Even发作了吧?旅行以来,Even一直都控制的很好,但是他之前赶着把电影短片做完已经很辛苦了,然后又马不停蹄地忙上忙下,最近他有好好吃药么?虽然他怎么样Isak都会爱他,但他也想要Even在婚礼上开开心心的,要不要出去找找——

 

“滴滴——”一阵车笛声突然划破了寂静和Isak的胡思乱想,他这才发现天光已破晓。从阳台望出去,天地相接的尽头露出一条金线,阳光蹒跚学步将夏日的奥斯陆缓缓揽入怀中,树影斑驳,鸟儿高歌,他的爱人站在一辆白色的特斯拉的车门前,戴着墨镜,穿着一身白西装,眼睛笑的眯起来,露出好看的尖尖兔牙。

 

他笑着朝着他叫着:“Prince Isak!”

 

****

D2期刊情感专栏问答板块今日提问:为什么我未婚夫一笑我就觉得天亮了?

情感小编为您解答: 可能是因为他牙齿白到反光?

****

 

Even还在颤抖。他想办法安抚了有些担心一直在偷看他的Isak,还在分开之前温柔地吻了他的额头。 他的恋人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张大了嘴巴,随即露出了他最喜欢的那种笑容——扯起嘴角露出两个小括弧,薄薄的嘴唇抿在一起轻轻颤抖着,眼睛弯弯还抽了抽鼻子。他心跳停了一秒,欣赏着自己的小王子站在阳台上专注地看着他的样子。他曾以为是孤独的提灯人,一生劳碌化作虚无;他曾以为自己是等爱的狐狸,期待他的麦子的颜色为他停留;而今Even知道,他是落日:他不奢望点亮谁的生命,他亦不奢望谁人为他驻足;他想要的只是——在他的小王子B612星球上一天看了44次日落的时候,他想浸没他的悲伤,抹去他的愁容。他想用自己所有的,最后的,残破却温暖的光和热笼罩Isak,他想成为Isak无人诉说的情绪的出口。

 

他没有发作——Even非常清楚这一点;现在这种感觉跟发作太不一样了。发作的时候,他极端亢奋,想要在旷野中暴走,想脱去所有束缚,想追求纯粹的快感和纯粹的自由。而现在——他看着这个教堂,十字架闪着蓝色荧光,高脚杯是他喜爱的制式,他和Isak的朋友三三两两在座位上聊天谈笑,Mikael在他身后整着他的棕色头巾——他知道了两人的着装以后非要扮成圣母玛利亚,拦都拦不住。他很清楚他没有发作,他甚至不是因为婚礼而恐慌——他在为了未来战栗。

 

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或许可以有那么些未来。和好友在一起,做自己喜欢的电影,赚一些钱,和Isak做/爱,吻他的左脸颊,吻他的右脸颊,吻他的眼睛,吻他薄薄的嘴唇,听到他痒的咯咯笑,继续亲他直到他小声求饶。养一只猫,养两条狗,看猫和狗打架,和Isak一起架起猫窝并调戏他的手工,训练狗为Isak叼拖鞋,看Isak进门那一刻惊喜的笑容。为心爱的人做饭,尝试新的菜式,买新鲜的水果,和Isak去超市,把他放在手推车里推着走,故意只拿全麦面包,在他气得嘟嘴打过来的时候躲在橘子后面。去山里骑自行车,骑得飞快,松开把手,听见Isak在后面大呼小叫。游泳,和Isak再比一次憋气,再比很多次,不作弊但是也不赢Isak,看他胜利的笑脸和挥舞起的小拳头,吻他,吻他的左脸颊,吻他的右脸颊,再吻他,吻很多次,这可以做到因为他是憋气小王子。生命中充满Isak,抚摸Isak的腰,捏Isak的脸,看着Isak醒来,在他的怀里醒来,深呼吸,亲他,呼吸。

 

呼吸。然后live a life.

 

在遇到Isak之前,在和Isak在一起之前,在和Isak一起生活五年之前,在Isak说“Yes,yes,上帝啊,yesyesyesyesyes!”之前。他没有一天敢去想这些事。

                                                                                                                       

工作人员在提示大家婚礼即将开始,请大家入座。Even又做了几个深呼吸,他突然看到Linn坐在前排,拎起一只空着的高脚杯,对他高高举了起来。她看上去非常不错——打扮得体,化了淡妆,笑得像个什么北欧女神。他曾经亢奋地全裸着在街上疾走,她曾经疲惫地蜷缩着倒在沙发上;他们在深夜里分享一杯苹果奶昔,分享一个好笑的发病故事,分享两个苍凉的灵魂。他们曾是生活的弱者——歇斯底里,病体残魂——他们也许终究无法成为生活的强者。然而过了这么久以后,Even全心全意地守着自己深爱的人度过五年的岁月如梭,就要携手走进下一段历险人生,而Linn走出了房门,坐在了这里,带着她的认可,赞许,和深深的祝福。

 


在这一刻,他们是生活的勇者。                           

                                                                                                            

 

Even朝着她微微地点了点头,交换了一个相互理解的眼神,然后转过身去,专注地看着Isak将会走出来的门的方向。

 

 

第一次,他觉得他可以拥有这样的未来。

 

**

Isak还在拍打他的左边袖子。红色披肩已经被他小心翼翼地挂在了身上——面料柔软,做工精良,和他头上漂亮的花环和有些红的脸很是相称。毫无结婚经验的他在换好衣服吃了点东西以后突然发现新郎好像是一种很悠闲的工作,东摸摸西看看之后只好百无聊赖地试图让左边袖子平整一点。Jonas在另一侧打着电话;他在婚礼前的一周成功地和另一位伴郎成为了好哥们,刚刚Isak就是靠他和Mikael的短信获知Even现在平和又放松,“感觉仍然可以迷倒半个奥斯陆。”

 

“好了。”Jonas收了线,向他走过来,拽住他拍胳膊的右手。“婚礼还有15分钟开始,兄弟,准备好了没有?”Jonas向他看过来,笑容中有些促狭,但更多的是温暖的祝福。缠绕在Isak舌尖整整五年的那句话在这瞬间冲口而出:“我有话要告诉你,Jonas。”

 

Jonas低头正了正Isak的披肩,连眼睛也没眨:“如果你要告诉我高一那会儿你暗恋我的事,我差不多知道四年了。”

 

Isak顿时瞠目结舌。“什么。什么?什么?!!可,怎么,我,呃,你怎么……”

 

“你高中毕业Party上喝醉了。”Jonas退后了一步眯起眼,看了看披肩的位置是否合适,“拉着我道歉道了半个晚上吧。Eva也在,我们一直跟你说这事儿不怪你,结果你就是不肯闭嘴。好了。”他直起身子来,拍了拍还在消化的Isak,“后来我们没办法,只好把Even找来。他把你抱走的时候你还抓着我的胳膊不放,我后来好几天想起来都一身鸡皮疙瘩。”

 

刚刚还在死机的Isak立刻抓住了重点。“所以Even……Even也……?”

 

Jonas耸了耸肩。“是啊,他知道。他后来还给我发短信来着,我们都同意先别告诉你这事儿。”然后他突然坏笑起来,半数是因为Isak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所以你猜,他为什么还愿意跟我做朋友?我估计要么就是他觉得他比我帅,我没什么威胁。”他做了个鬼脸,“要么,就是他知道你有多爱他,他有多爱你,我嘛,就是个小意外。”

 

Isak看着他的伴郎,他半辈子的好朋友,他的误入歧途,他的短暂crash。他想他知道Even为什么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他不想让他们三个的关系变得尴尬,更不想Isak因此没办法再和Jonas做朋友。他只希望所有珍惜Isak的人都能一直在他身边——他想让他获得全部的,所有的爱。

 

“好啦。”Jonas好笑地扯了扯他的袖子。“准备由你的小意外领着走向你的意料之中了没?”

                 

“啊,啊。”Isak回过神来,而Jonas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他跟在后面,用嘴型说着,“谢谢,谢谢。”

                                                                        

**

然后,门被打开,Even和Isak从两侧走出来,凯撒顶着鲜艳欲滴的玫瑰花环,上帝的白发和胡子长长地缠绕在一起。

                                                   

然后,牧师开始喋喋不休,Isak觉得自己紧张到一片空白,恍惚之中他突然感觉到Even正轻柔地捏着他的指尖让他放松,Isak用大拇指轻轻滑过他的指肚回报他,觉得心里一片澄澈。

                                                      

然后,终于到了那个不得不问的问题,Even收回手指,炙热的茶色眼眸一眼将他的一生望穿。Isak也立正站好,他又神经质的揪了揪袖子,郑重地说出了那三个字。

 

然后,Even一把从Mikael手上抢过戒指戴进Isak的右手无名指,然后把他的凯撒拥在怀中,深深地吻了下去。Isak勉强分神看到Jonas长大了嘴巴,Mikael笑的合不拢嘴,牧师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什么“现在的年轻人啊……”他看不到下面坐着的人们,但大笑和叫好的声浪呼啸而至温柔地将他包裹其中。

 

上帝拥吻他的天使,小王子回抱他的落日,6月的奥斯陆日光倾城,他们就是彼此的天赐恩宠。

 

**

“两个Isak和两个Even。”Even突然开口,把Isak吓了一跳。他们刚刚吃完美味的小汉堡(全体来宾交口相赞),请来的音乐家唱着今晚的第二遍《OHelga Natt》,现在Isak正懒懒地窝在Even怀里看舞池中的群魔乱舞。

 

“两个Isak和两个Even。”Even又重复了一遍,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他的腰。“你说,在多少个时空中,他们可以像我现在这样快乐?”

 

“嘿。”Isak拉下他的新晋丈夫索要了一个亲吻。“每一对。每一对Evak都会携手步入结婚礼堂。”他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可能有些不会穿的这么傻。”

 

Even没问他Evak是什么,但他笑了。Isak有时会想起他画给他的那些悲伤的小画,那些只能发生在平行时空的奢望,那些被误解和谎言充斥着的日子。但他通常只是想那么几秒,然后Even就因为他的话笑了起来。我想在每个平行时空里看着你笑,Evi,Isak想,你笑起来多好看呀。

 

**

“我觉得那根本不能被称为舞步。”Jonas中肯地评价着,而Mahdi还在一旁傻笑。Magnus和Villde在正中央跳着一种猫猫舞——动作非常幼齿,舞姿非常占地方。Magnus在Mikael和Jonas的伴郎致辞之后突然表示他也要说几句,Isak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向Villde使眼色使的眼都有点抽筋的时候Villde还没反应过来。台上的Magnus毫不知情,仍然在大放厥词:“那时候这小子绝对是个混球,当着我们的面泡新生里最好看的妞,勾搭上了又不带我们去Party,还为了一个帅哥放了我们一百多次鸽子。”他越说越气,低头痛饮一口葡萄酒,“后来你们都知道啦,他俩像连体婴一样成天黏黏糊糊的,我有次特好奇询问结果他俩变本加厉在我面前秀恩爱,哎Isak不是我说你,作为兄弟你可真是一个十足混蛋。”

 

Isak已经绝望地捂起了脸,而Even憋笑憋得浑身发抖。“不过吧,我得坦白讲。你俩在一起之后,我觉得你快乐了很多。虽然你还是老说那些混蛋话,做些重色轻友的破事,可那之后你笑起来的时候,是真的在开心。” Magnus又喝了口酒,“我承认自己有时候是有些不开窍,可我分得清什么是强颜欢笑,什么是开怀大笑。起码你每次看着他的时候都在真心实意的傻笑。Even也变得爱笑了。鉴于他是我的恋爱导师,所以我觉得你俩谈恋爱挺好。结婚更好,每分每秒都在一起不再出来祸害我们最好。”他高举起酒杯,也不管里面有没有酒,快活地大喊着:“敬爱情!”

 

每个人都转过身来。Eskild今天穿了一身粉红色西装,上面现在已经贴上了三个男生的电话号码,他忙着把一杯香槟递给空手的Noora,后者显然已经喝多了,全靠一边的Eva手忙脚乱地撑着她。Sana戴了非常鲜艳的红色头巾,而Mikael的头巾则已经不知道去哪儿了。他特地染的圣母玛利亚同款金发乱蓬蓬地支棱着,Sonja在专心致志地嘲笑他。Linn站在后面,跟Chris放松地聊着天,而Villde正专注地捧着脸看着她的男人。 每个人都举起酒杯胡乱地祝酒,Isak仰头看着Even,他陪着他度过长大成人的最后一年,陪着他度过整个大学时光。试图赠予他绝佳的电影品味,五星级酒店里的第一次,盛大的求婚,爱与成长,歌与星辰。人来人往,日升月落,有我陪着你,有你爱着我。

 

而Even不知从哪弄来了香槟,轻轻和在自己怀里的Isak的杯子碰了一下,笑眯眯地说着:“敬Evak的每分每秒。”

 

 

【found】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蹑手蹑脚地爬上窗台,绕过几盆吊兰,缠绕在棕色的木头长桌上。买下房子的那个夏天,Even和Isak出门看了很久的家具。他们在家装风格方面有诸多分歧,独是对这张桌子双双倾心。组装桌子用了一天——实际工作时间不超过三小时,大部分时间两人都在亲来亲去,互相嘲笑对方的动手能力,轮流放歌,跟着跳舞,消极怠工。

 

桌子的最左边放着一本《学学挪威家常菜》,是Even的妈妈送给他们的:她在第一次见到Isak的那个下午激动地给了他一个拥抱,小朋友瞬间脸红了,小心翼翼地抱了回去。Even津津有味地在一旁看着妈妈搂着Isak翻来覆去的看,花样百出的夸,Isak使劲用眼神向Even求助但他的混蛋男友就是假装看不懂。当然之后的晚餐中形势大幅反转——妈妈最爱的大爆料时间,从Even5岁的时候在屋里全裸着跳舞到10岁的时候像小猴一样趴在屋顶等日出说了个遍,Even的爸爸作为一个十足的妻奴,不时酷酷地点头赞同,伴着Even的哀嚎“可以了妈!妈别说了!”和Even妈妈超级好的厨艺,Isak在那个周六不负众望地吃撑了。

 

菜谱的右侧放着一张Even的高中毕业照,他穿着红裤子,头发抓的十分有型,玉树临风地挑起眉毛向Isak俯身凑过来。Isak还记得那天Nissens半数的女生都跑出来看他跳大腿舞,而Isak站在最前排,一边醋兮兮地撇着嘴说着“真是的,耍什么帅啊”,一边诚实地拍了一百多张照片。

 

毕业照旁边斜靠着卷起来的大学录取通知书,Isak想都没想就选择了和Even一样的大学,所以也没费心思和恋人说。而当Even得知未来的三年也会跟恋人同校——他脸上的狂喜和之后的感谢sex都值得Isak用时光胶囊永远存放在心里最柔软的位置。当然事后的腰部按摩也很好,之后一天拿到床上的饭也很可口,不过Isak一直拒绝承认被做到下不去床这种丢人事。

 

通知书的后面,放着一只麦当劳送的小熊维尼和小猪配对玩偶。那是记忆里Even最后一次严重的发病——他凭空消失,遍寻不见,在Isak几乎也要得什么恐慌症的时候才拎着两份麦当劳开心乐园餐从天而降。Isak红着眼睛不停地吻他,Even勉强在吻与吻的空隙中告诉他“现在他们在送小熊维尼的玩偶呢!我觉得很可爱,就突然想去买一对送给你——”“现在是凌晨4点,Evi。”Isak从吻中抽身定定地看着Even,“什么都没有你乖乖睡在我身边可爱。”

 

桌子的另一头摆着一对小彩虹旗。 Isak大二那年的LGBTpride正好是暑假的第一天——他以前总是站的远远的,在街对面假装毫不在意的目不斜视,从窗帘的缝隙里偷偷望那么一两眼。Eskild那番话总是余音绕耳——Isak强迫自己对当时的回应不再自责,直到大二的暑假那一天。他和Even扮成了一对中世纪的贵族少年,不得不说能在夏天想到穿三件套礼服在大太阳底下走的也只有他的笨蛋男友了——效果拔群,他流了几磅的汗(“这显得你特别hot宝贝^^”),不得不摘去假面擦汗。Even,一如既往地保持诡异的完美,对冷热几乎毫无感知,一路拥着他耀武扬威地走完整个游/行。Isak感激他的男友——严实的配套情侣装和面具的组合,让他既能参与到欢乐的氛围里,又不用把自己严严实实地暴露在人群的目光下。Even总在这种他注意不到的地方格外贴心,尽管他一本正经地表示“面具是为了避免我高中毕业的情况再发生一次!宝贝我可不想再看到你吃醋吃成那个样子,哎呀我说的都是事实啊你推我干嘛,不要害羞承认吧babe——”

 

彩虹旗斜插在一盘CD后面,CD封面印着Isak潜在水下,望着远方的侧脸。Even的毕业设计《不会在水下憋气的男孩儿》引起了轰动,Isak在大学的最后一年因此变得特别不平凡——人人都想看看导演系的天才少年的毕设主角在现实生活中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兢兢业业地做了两个半月的男主角——Even大导演要求严格,标准极高,每个表情每个动作都要重来好多遍,而且冷酷无情,六亲不认,Isak拍了不到一个月就叫苦连天要求罢演。导演笑而不语,某晚潜规则男主角的时候无意透露“唔,后面还有好些和男二号兼导演的亲热戏来着,哎好可惜你不演了哦,不然我再找别人……?”“你敢!”小家伙正爽的要上天,听到这句气得一口咬在Even肩膀上,第二天乖乖来到片场报到。成片效果太好——Even大方与全校分享Isak在水下憋气的样子,眯起眼睛低头笑的样子,皱着眉头挑面包里的葡萄干的样子,眼睛亮亮地亲吻他的样子。他俩被连续三年评为奥斯陆大学最佳情侣,导致许多新生严肃地思考了自己大学生涯的性取向问题。

 

CD的左边,放着一只小型的荧光水母玩偶。伦敦水族馆的纪念品商店店员见证了两个好看的北欧男生的订婚仪式后续,矮一点的那个不停地傻笑着,来来回回摩挲着中指上的戒指,把商店里每一个水母周边都玩了一遍;高一些的那个从头到尾一直深情地注视着同伴——和同伴的手指,最后终于忍不住抓起同伴的手放在自己的口袋里。

 

 

 

而桌子的正中间,放着一个大大的相框,里面的上帝Even和凯撒Isak手牵着手站在教堂的蓝色十字架前。这张照片很新——和他们的婚姻永远同岁。前一天晚上,Isak从Jonas手上接过照片,郑重地放在事先准备的相框里,还擦了好多遍。Even想笑他像个小孩,却莫名其妙地湿了眼眶。

 

****

D2期刊情感专栏情侣分享环节:那么,想请问两位模范夫夫保持婚姻幸福的秘诀是什么呢?

白胡子先生:信任他,宠溺他,逗笑他,依赖他,爱他,爱他,爱他。

红披肩先生:崇拜他,陪伴他,拯救他,包容他,爱他,爱他,爱他。

****

 

再过几个小时,照片的两位主人就会从狂喜的婚礼,狂欢的宿醉和狂热的性爱中一起醒过来,亲起对方来亲个不停,腻腻歪歪到正午才起床。他们会随手把润/滑/剂放在照片前,然后过了那么一会儿,Isak会慌慌张张地走过来把瓶子收好在抽屉里。

 

再过一天,他们就会一起到政府办事处注册,接受好几位女性员工的尖叫洗礼,拿着结婚证明没完没了的傻笑。结婚证明会被摆在相框的后面,事实上两位主人没特地再拿出来看过(但是Eskild有次来玩的时候看了一个小时,看的老泪纵横),但他们往往会看着那张纸会心地笑出来。

 

再过一年,Isak就会得到第一份自己想要的工作,Even开了一杯红酒庆祝,稍后会有那么小半杯会因为他们突然决定在桌子上做/爱而被碰洒在台面上。

 

再过两年,Even的第一部电影长片就会问世,业界口碑好评如潮,Isak又激动又骄傲地买了3张蓝光DVD摆在桌子上,然后在Even加班或是出差的时候一遍一遍地看着。

 

再过三年,他们会一起去看Magnus和Villde的第二个孩子(和第九只猫,看在上帝的份上!),这次换做Even被提名为教父,所以他表现的特别兴奋。晚些时候,Isak假装自己毫不在意Even对小朋友的喜爱,却在第二天的床头发现了一张便条纸:“你是我最喜欢的小朋友=)”这张纸被贴到桌子的一角,之后被Even用了三次作为情/趣play的借口。

 

再过五年,Even和Isak会变得很忙,照片上面会贴满各种留言用的爱心贴纸,Isak嘱咐Even别忘了带午饭,Even告诉Isak他刚新买了草莓在冰箱里。

 

再过十年,他们会在终于有空的某个周末晚上在卧室里胡闹,Even抓着Isak的身子靠向桌子的撞击有些大了,照片倒下来的声音吓了两人一跳,却也让他俩(又双叒叕)聊起了这场婚礼。然后隔天Even翻出来当年的衣服哄着Isak穿上,还在做/爱的时候大声公放《5 fine frøkner》。

 

再过三十年,他们真的像抱抱熊一样团成一团坐在床上,两个腻腻歪歪的老头子,享受着正午的阳光。阳光像三十年前一样慷慨,相框被擦拭了很多次,玻璃依然发光,就像全新的爱情一样。

 

 

 

 

而此时此刻,他们还没有醒来。Isak在新婚丈夫的怀里懒懒地翻了个身,在醒来前的最后一个梦中,他正微微仰起头,而Even来自婚后的第一个吻就要落在他的唇上。

 

-End-


以下是废话没那么多了的Free talk (写完一看废话还是很多)

婚礼这个题材,原作已经把架子搭好,我嗷嗷待哺地等了三个月也没见到文,只好哭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我没有买印有Holm照片的那一期D2,也不知道D2里面到底有没有情感专栏(估计是没有)。本文关于情感专栏的全部描写都来源于我中学时期看的少女杂志。

所有段落的标题连起来是《Amazing grace》里的一句歌词:I once was lost, but now I'm found. 曾我迷失,今被寻回。这就是这篇文章的基石啦。

游行的装束灵感来源于一张P图,两人穿着贵族服饰的那张。

这篇文以及奥斯陆那篇会有一个Jonas和Isak讨论21种求婚计划的番外。

评论(110)
热度(582)
  1. 共16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鹿吱吱 | Powered by LOFTER